1975年,李文化导演了宣传“文革教育路线”的《决裂》,1976年元月在全国公映,直接配合了当时的“反击右倾翻案风”,全国各大报刊、电台都在头条持续宣传报道。这年初春,“反击右倾翻案风”更加激烈。张春桥、江青先后向于会泳下令,要尽快推出紧密配合运动的文艺作品,迟群、谢静宜立即组织了电影剧本《反击》,于会泳、刘庆棠、浩亮等人也时时过问。剧本很快写完,决定由北影厂拍摄,由于《决裂》红极一时,北影厂决定由李文化导演。看了剧本,他并不想接受任务,他说,“当时并不是看出《反击》剧本有什么问题,只是觉得《反击》剧本像个“话报剧“,不理想。”(第236页)但在领导一再要求下,他还是接受了任务。1976年9月中旬,《反击》杀青,准备在10月公映。然而命运仿佛在捉弄人,10月6日,“四人帮”被粉碎,还未来得及公映的《反击》成为“阴谋电影”的罪证。此后两年,李文化不断被要求写检查、交待,一直未被安排工作。 1979年3月22日,苦闷中的李文化下决心给当时的中宣部部长胡耀邦写了封长信,申诉自己的冤屈。很快,胡耀邦的批文就到了文化部,几天后就到了北影厂,他认为《反击》的责任是属于领导的问题,李文化自己只是执行问题,不能纠缠个人不放。胡耀邦的批示,使李文化获得“解脱”,恢复导演工作。当年,他就拍出了把当时全国“拨乱反正”浓缩到一个基层县的电影《泪痕》,由李仁堂、谢芳主演。《泪痕》的主题歌“心中的玫瑰”更是广为传唱,歌词来自传抄,至今不知作者是谁。此片大获成功,受到观众和政府好评。在1980年举行的第三届电影“百花奖”评选中,《泪痕》获最佳故事片奖,还获年度政府颁发的 “优秀影片奖”,李仁堂当选为最佳男演员。在此片的拍摄前后,他又两次给胡耀邦写信,汇报情况,得到胡的表扬鼓励。对此,他深情地写道:“当时,胡耀邦同志是中央领导,日理万机,但是对一个普通的电影工作者有信必答,关怀文艺工作者,心系群众,让人敬仰。我再一次被胡耀邦同志的关怀深深感动了,这位使我得到新生并给予我关怀和前进力量的人,是我们一家人永远难忘的恩人。”“许多年后,我得知胡耀邦同志去世的消息,泪水瞬间从眼眶里涌出。我提着硕大的花篮,一路上强忍着悲痛,到胡耀邦家的小灵堂祭拜。在他的灵像前,我磕了三个头,又抑制不住地哭了!” 1985年,李文化还拍过一部以中越边境军事冲突为题材的影片《绿色的网》,但是,“这个片子是在自卫反击战结束时拍的,随着两国关系的改善,该片也只能被收入仓库了。” 但从上世纪80年代中开始,他在影片的选材上有了明显变化,不再导演现实题材的影片,而是导演了许多历史题材片、武打片、枪战片,如《金镖黄天霸》、《无敌鸳鸯腿》、《索命逍遥楼》、《血泪情仇》、《混世魔王程咬金》等等。他非常坦率地说出了自己 “转向”的真实思想:如坐过山车那样大起大落的经历使他在思想上、感情上、创作上对现实题材“心有余悸,产生“怕“字,想远离现实题材”。“我很担心,如果再拍现实题材,没有把握,一旦掌握不准,就会再犯错误,再遭受挫折”,“我在思想上、感情上、创作上,想多拍些好电影,为党的电影事业服务,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。可是在实践中屡屡受挫。我的心中十分苦闷,不知该如何在电影导演的创作中去拼搏,去奉献。我反复地想这些,有时绞尽脑汁:怎样才能安安静静地、不受任何干扰地、没有风险地去导演电影呢?想来想去,我最后认为,拍历史题材的影片或武打片、枪战片最安全,最保险,最合适”,“拍这样的影片,群体之间、帮派之间、个人之间,怎么批、怎么斗、怎么打都行,甚至打得鲜血淋漓、你死我活都没有关系,都好表现,都好处理,都和现实的政治挂不上钩。而且,同样能为电影事业服务,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。既有社会效益又有经济效益,何乐而不为呢?” 从上世纪80年代中开始,他在影片的选材上有了明显变化,不再导演现实题材的影片,而是导演了许多历史题材片、武打片、枪战片。 将本文分享至:|||||| 【免责声明】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,与和讯网无关。和讯网站对文中陈述、观点判断保持中立,不对所包含内容的准确性、可靠性或完整性提供任何明示或暗示的保证。请读者仅作参考,并请自行承担全部责任。 【作者:雷颐 来源:经济观察报】 (责任编辑:孙庆阳) (责任编辑:布鞋家园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