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跟叶子做爱了。
不是不想,只是不能。
忆婷懒得很,除了每天吃饭或者出去跟叶子打牌外,她剩下的时间都在客厅的沙发上渡过。能躺着就不坐着,这是忆婷的基本原则。我总不能当着忆婷的面去跟叶子表演真人秀吧?
我们家越来越象一个巨大的烟囱,忆婷比叶子烟瘾还大,从一睁眼就会先叼一支,然后是一支接一支地抽,但她却不象叶子一样爱干净。家里开始变得凌乱起来。
叶子就有些烦,说过忆婷也不管用,忆婷该怎么扔东西照扔不误。
耿直帮雪儿办好了去美国留学的一切手续。
在雪儿走的前一天晚上,我们一起吃饭。
我问耿直:“现在去美国留学的手续好办吗?”
耿直说:“这不是办下来了吗?”
于是我的脑海里便出现了肖琳浅浅的酒窝,她不会是因为我才拖着吧?
雪儿在饭后拉住我的胳膊轻声说:“海涛哥哥,我从一开始就支持你跟叶子在一起,因为我看得出来你爱她。希望你好好对待叶子,她是个好女孩,就是太敏感了一点,老是怕自己受什么伤害。我希望回国的时候能看到你们俩结婚”。
我点了点头,伸出了小拇指,和雪儿的指头勾在一起。
第二天在公司我对肖琳故做不经意地说起这件事,肖琳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:“出国明年也可以,后年也可以,但如果眼前的幸福不去抓的话,自己以后会后悔的”。
除了微笑我什么也没说。
有一天叶子忘了带钥匙,就到我的公司找我,她的美貌让公司很多人在此后很长时间里,一提起李海涛的女朋友还赞不绝口。
叶子在那天见到了肖琳,当时的肖琳正在我的办公桌前细声说话,两个浅浅的酒窝忽隐忽现。
叶子在看到肖琳的时候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,女人的直觉有时没办法解释。
两个女人都用挑剔的眼光盯着对方良久,然后才豁然一笑,几乎在同时伸出了手。
叶子在我回到家时只说过一句:“你那个女同事……叫肖琳的……有点意思”。
叶子此后经常会莫明其妙地发脾气,有时对忆婷,但多数时候是对我,我也知道她是出于一种患得患失的微妙心理。
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?有时候我只能在心里这么劝自己。
辛苦博来的爱情,不会为一些小事而失去吧?
我只想告诉她:我的宝贝,自信一点,没有任何人会成为你和我的阻隔。
偏偏三五在这时候丢了。
当时我带它下楼遛弯儿,一个重要客户正好来电话,接完这个长达二十分钟的电话以后,再找就三五就怎么也找不到了。
叶子得知之后大发脾气,我实在忍不住就跟她吵起来,这是我第一次跟叶子吵架,这之前不管叶子说什么我都没有反驳过。
忆婷却看热闹一样在沙发上掩了嘴笑,指间夹了一支香烟。
笑?我让你笑!
我一怒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厨房,拿了把菜刀就冲出来。
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劈什么砍什么,我只是想这么做,对于下一步没有具体打算。
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过激而不可理喻的行为吧?
忆婷就“啊”地惊叫了一声,飞快的冲到我身边用力夺我手里的刀,我心里一松劲,刀就给她了。
那把菜刀从此踪影全无,我一直怀疑忆婷是不是把它吞进肚子里了。
忆婷的手指鲜血直流,叶子对着窗户点燃一支香烟。
我转身离去。
夜色渐浓,秋风抚过脸庞。我步履蹒跚,在月色如水的夜里占卜着自己的爱情。
如果我放弃,那么我将痛苦。
如果我继续,那么我将担负更多未知的痛苦。
跟叶子的一幕一幕就象一场电影,循环放映在我脑海里。
“给我一支烟”,那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我爱她,我知道,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,今生今世,我是真的逃不掉了。叶子啊叶子,你难道就不能象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吗?
叶子的心始终在游荡着,她好象总是会给自己的爱情留一些余地,我知道她曾经受过伤害,我也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男人,美丽的叶子太脆弱也太敏感。
“陋质何堪受殷勤?”这是她曾对我说的那句话,也许在叶子的心上,已经背负了太多未曾实现的许诺。
于是她在进一扇门之前,先看好了退路。
她是一只给自己营造了笼子的鸟,因为害怕伤害而拒绝馈赠的蓝天。
我终于站在叶子的门前,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黄玫瑰。
叶子开门的一瞬间,有泪,从她脸颊上如珠玉般滚落。
我将她拥入怀里,我说:“我爱你。亲爱的,请相信我”。
是的,相信我,叶子,我爱你,就如相信:地球是圆的。
张博要结婚了,我在国庆节前接到了红色请柬。叶子本来是不想去的,但我坚持说如果想让大家承认我们的关系,就得先从张博做起。
“你想好了?万一有人认识我怎么办?”
“那有什么,我不怕,你早晚是我的人”。
叶子就用手指点我的额头,然后轻轻倚在我怀里。
我让叶子数了一千块份子钱塞到包里,家里没有红纸,其实应该包一下的。
我穿了那套自己最喜欢的深色条纹西装,叶子穿了件淡蓝色的套装,美人就是美人,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那么养眼。
我们去得太早了,还不到十一点,别说新娘新郎了,宴会厅里也没有一个人。
我就跟叶子到了地下一层的一个休息厅,坐在沙发上慢慢等。叶子枕着我的腿,她习惯了晚睡晚起,起这么早也难为她了。
我们随便聊着天儿,叶子说:“咦,老公,这西装的口袋怎么有点开线了?回家我跟你缝一下”。说着就把手放进那只口袋里,凑近了去看。
“什么啊?”她嘟哝了一句,手再伸出来,指缝间就多了两个小纸片!
我搭眼一看,有点眼熟,似乎是电影票一类的东西。
电影票?
电影票!天啊!那两张电影票!